1994年秋天,日常師父到高雄瑞祥高中開示,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師父。師父開示的內容很多,至今只記得一句話,師父說:「學習佛法必須像學科學一樣,除了理論的探討之外,還要用實驗來證明理論是正確的。」後來學了《廣論》之後,經常聽到師父策勵:「學習佛法有兩個關鍵,即正知見與精進行。」
1999年,在師父善巧的引導下,以半職方式參與法人事業。過去在社會上做事,由於年少得志,世間習氣很強,雖然自認為是一個有良知、正義感,敬業、嚴謹的人,但難免有「官場」的味道。師父看弟子就像觀掌中菴摩迦一樣,曾在我初入法人事業時關心地說:「你對我們這個大雜院還習慣嗎?」師父已在為弟子如何平順地走下去打預防針。
然而弟子無明,習氣那麼重,將近半年的法人事業生涯痛苦無比,覺得在法人沒人理睬,無事可緣,幾乎就要彈出去了。有一次向總幹事報告我的感受,他說團體或許不圓滿,但是有一點和別的團體不同的,就是每一個人白天做了什麼錯事,到了晚上總會反省檢討一番。
後來,在總幹事的安排下,向師父請益。師父慈悲地關心我的情況,並問我有什麼困難,我向師父請教兩個問題:
第一個問題:弟子在社會上工作多年,也有相當經驗,怎麼來到法人之後變成無用武之地,幾乎無事可緣?
師父的回答很簡單:「這需要時間。」果不其然,半年之後就開始忙碌起來,一直到現在,忙得比在世間工作還忙。
第二個問題:為什麼在營隊所看到的穿黃背心的義工同修是那麼的熱情、笑容可掬,讓學員感動得痛哭流涕;但是在法人辦公室的同修,為什麼那麼的冷漠,讓人覺得想逃避?
師父的回答也是很簡短:「營隊最長只有七天,而在法人辦公室則是三百六十五天。」
當時只覺得凡夫的笑容最長只能撐七天,如果法人辦公室像營隊該有多好!後來才曉得原來師父領導我們建立教法的一個里程碑──福智教育園區乃至福智村,就是在建構一個三百六十五天都像營隊氣氛的優質社區。在這裡充滿光明、溫馨與榮耀,老人、小孩、年青人住在一起,彼此關懷、互相照顧,是一個「老者安之,朋友信之,少者懷之」的大同境界,是一個教法得以永久住世的環境。
學《廣論》以來,有數次機緣向師父請益,師父總是很慈悲地「給糖吃」,但是這一次,師父在最後教誡我一句話:「你的世間法很強,但佛法很差。」真是當頭棒喝,一棒打醒夢中人。
師父是佛,他了解每一個人的根性,並善巧的引導,只是弟子愚癡,學不會。2000年歷經一場大病後,曾有一段時間深自反省;2002 年長住福智教育園區,師父多次來園區關懷鼓勵有加,以為從此可以步入坦途,然而人的習性不是那麼容易就調伏的,不經過刻骨銘心之痛,是不會徹底醒悟的。而師父把我們這些人集在一起,正是讓我們有磨鍊的機會;如果團體的人也像過去我在世間工作的機構一樣,讓我覺得處處受到尊重、肯定,得到掌聲及不由衷的讚美,那麼我來這裏也就白來了,因為學不到東西,不會長進,與學佛了不相干。
感恩師父、同行,讓我在後半輩子有機會看到自己的問題並勉勵改進。這一生得值遇大乘師長,種下成佛的因,無比的珍貴。